【法英】童年阴影
#和《一千年》配合，食用更佳
高卢和阿尔比恩曾经是朋友。
法兰西和英格兰曾经是朋友。
法兰西将累坏了的英英搂进怀里，一个吻烙在了他的额头上，小心的抚平他紧皱的眉心。
在一段被英所遗忘的岁月里，他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英因为二战后患上的心脏问题，早在冷战结束后就已经因为多次被气进医院而退休了，但是这不代表他完全没有工作，像是联合国这样的场合，他还是要去的。
英百无聊赖的品着茶，漫不经心又竖起耳朵听着每次都少不了的争吵，又是那些事啊…真无聊。
英品着茶，看来这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一天。
而上帝知道，当一个人越希望什么，就越不应该给什么。
变故就这么出现了。
一个什么东西突然从天花板掉了下来，随之而来的是一把斧头，结结实实的将地砖砸碎，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那个东西——一个孩子，有着金色的半长发，衣服说不上是那个年代的野人装扮，染的一片鲜红，孩子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小手撑着地板直起了身子，脸庞隐藏在凌乱肮脏的头发后面，看不清来者。
英和法对视了一眼，只觉着孩子有些眼熟。
一声枪响将所有人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抬头只见美面色阴沉，手里竟然拿着一把会议上禁止携带的枪械——大家都习惯了，联合国都是这五个爹的，带个武器怎么了？
瓷展开手中的唐扇，眼睛笑眯眯的，悄悄的意示了一下同样愣在原地的阿联，蓝色高马尾的萝莉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小步跑过去，帮衬着扶起了孩子，还未等阿联开口询问，孩子抬起了头，厚重的长发依旧遮着他的脸，但是就在他附近的意识体们可是看清了他的样子，阿联也愣了愣，仅仅这么一瞬，孩子突然推开了阿美，在她的白衣服上留下了一个血手印，很难想象一个看起来十分瘦弱的孩子竟然能拖着一把对他而言的巨斧以极快的速度靠近台上，英率先反应过来，转身扑向法，与此同时，那孩子忽然跳起，轮着斧子砍向了法的脑袋——英先一步扑倒了法。
美低声骂了一句，扔下枪快步上去，不顾那孩子的满身泥污，将他拦腰抱起，瓷紧接着夺下了那把斧子。
“你这孩子怎么…”美刚想训斥两句，但是在看到那孩子的脸的时候，愣在了原地，孩子在美的控制中无法挣脱，最后只能卯足了劲，似乎是带着刻进骨子的憎恨与绝望，他尖叫出了那个名字。
“高卢！！！！！”
法愣了一瞬，急忙趴起身，看清了那个孩子的脸后，他的表情陷入了呆滞，嘴唇颤了颤，轻轻的，温柔的，抱歉的，痛苦的，所有情绪混合在一起，法的嗓子有些发干：“阿尔比恩？”
孩子碧绿的眼睛憎恨的看着法，正是小时候的英，他看着太狼狈了，浑身脏兮兮的，手腕还有割伤，蓝色的鲜血还在不断涌出。
英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端起了茶杯，慢悠悠的品茶，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若不是他的手颤抖的太过剧烈。
1066年
狭小的笼子囚禁了一个孩子，手腕上伤口渗着红色，地面的泥土都被染成了红色，那金发的孩子靠在栏杆上，一副失去了意识的样子，而看守的士兵冷酷无情，他拿出小刀，粗暴的拉过孩子的手腕，再度割开了那个好不容易恢复的伤口，孩子咽唔了一声，试图抽回手，但是多天的放血已经让他失去了反抗的力量，就连哭嚎都是如此无力。
“阿尔比恩，我来看你了。”高卢缓慢的走到小笼子前，眼神复杂的看着几乎死了一次的孩子，无视了士兵的阻拦，伸手想要去摸摸他。
“没事了，阿尔比恩，我会保护，教导你，就和一起一样，安心的呆在我这里就好了，我不会伤害的。”高卢轻声安慰着，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轻轻的揉着，像是以前一样安慰着他，但是现在似乎起了反作用。
孩子的手指颤了颤，突然转头，张口就要咬住高卢的手，士兵眼疾手快将高卢拉开，而刚刚还半死不活的阿尔比恩此时一手握着连杆，一手伸出笼子，颤抖的想要高卢，眼泪从眼睛一滴一滴的低落，宝石一样的碧绿色眼睛看起来闪闪发光，漂亮极了，如果不是带着仇恨，高卢会更喜欢看。
“我恨你！高卢！我恨你！！！”
英睁开眼睛，做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看了看时间也才凌晨两点多，却已经没有了睡意。
他做梦了，一如既往的噩梦，年幼的高卢拿着小刀一下一下的刺穿他的手腕，血液流失的寒冷与眩晕，疼痛…那些血液一起将他力量带走，在哪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轮着斧头战斗，即使他成为了日不落，他也举不了一把斧头。而现在，他的剑术基础依旧来源于西班牙所教一起。
文化洗刷，英想，放血是最简单粗暴的文化洗刷的具象化方式，1066年后他丢失了很多东西，在哪之前的记忆他没有了。
英叹了一口气，并且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对于法说的，他们是朋友的这套说服，英是不信的，不想信也不会信。
一个那么对待他的人，怎么可能会是他的朋友。
英起了床，披上了一件外套，就去了阿尔比恩现在的房间，那孩子在大闹一通后，体力不支的晕了过去，看着他还在滴血的手腕，美本来想要叫人给保上，却又想起了什么，僵硬的看着英，英只是抽出了自己杖剑，再次割开了那孩子的手腕。
“我不记得手腕有突然被包扎起来。”英想了想，“按照我的记忆，放血是不会停止的。”
法低下了头，迎接着美，加，澳，新的怒视。
法坐在阿尔比恩的床边，听着开门的声音，抬头看着英，法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说什么？很抱歉小时候将他放血吗？现在说这个又有什么用，事情已经发生了。
他的秘密玩伴和阿尔弗雷德大帝离开了，那他们就是敌人了，英格兰是一块肥沃的平原土地，是一个完美的扩张地。
他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但他还是后悔，后悔做的太绝，随着血液的流失，阿尔比恩忘记了他们过往的一切，一干二净，像是故意的一样，其他无关紧要的记忆陆陆续续的恢复，唯独他们相识相伴的记忆没有一丝恢复的迹象。
法无法接受，他视若珍宝的记忆，如此轻易的被遗忘，永远都不会被另外一个当事人记起。
“你先回去呢，法。”英说，“他醒来后不会想要看到你的。”
“……好，我知道了。”法难得顺从的站起身，他抱住了英，离开了这里。
脚步声逐渐远去，英呼出一口气，拉开椅子坐在床头，说：“法已经走了，你可以醒了。”
英耐心的等了片刻，才见到阿尔比恩小心的睁开眼睛，法能如此快速的遵从英的提议，怕也是发现了他醒了的事实，但是英不打算揭穿这一点。
“你和他的关系很好吗…未来的我？”阿尔比恩率先打破了宁静，英挑挑眉，想来也是法自言自语的说了不少，竟然都被阿尔比恩听了去，也不知道他是真晕还是假晕，让他感到欣慰的是自己不需要解释，而小时候的自己能如此淡定的接受——忽略了也许他碎了世界观，已经崩溃完了，只能去接受的可能。
“还好，至少不在敌对了。”
“你原谅他了？”
“……我接受了他。”
“你怎么能原谅他！他背叛了我，你！”
“他就是个恶魔！”
阿尔比恩喋喋不休的说着，每当英开始不安或者不耐烦时他的内心戏总是很多，而在更早的时候，他会直接说出来，英突然被说烦了，他烦躁掐住阿尔比恩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英说：“没错，他是个恶魔，你会在接下来百年的时间里同他一起住，吃饭，训练，学习，他会是你唯一的依靠，唯一的朋友，没有他你将什么都不是，他会开化你的人民，手把手教导你法语，并且你会不断梦到他，在你可遇见的未来，你的身边只有他！懂了吗？所以闭上嘴，英格兰，别再抱怨了。”
阿尔比恩愣愣的看着英，眼泪猝不及防就流了出来，他被吓到了，委屈的哭出了声，断断续续的说：“但是…为什么要…那样对我…呜…”
“他为什么不那么对你？英格兰，你会一直恨他，然后再某一刻理解他，接受他。”甚至是爱他。
“但是他说…我们是朋友…”
英沉默了，他知道自己丢失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并且几乎没有恢复的可能，本来他带着遗憾，却又在看到高卢因为他什么都不记得而失落时，他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要在回忆起来好了。
他恨高卢，年幼的他也只能这样才能报复他。…真好笑啊，不过区区一段记忆，法又怎么可能真的在乎呢？这只能说明自己当时是多么的无力，脆弱，毫无用处。
“不会再是了。”英闭着眼睛，又睁开，碧绿的眼睛淡淡，眼底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却读不懂那是什么，“别怕，不列颠，那只是一段记忆而已。”
我不曾记得，所以我不曾承认。
又是夜幕降临，阿尔比恩已经被时间的自我修复送了回去，并且不会记得这里的一切，英又一次惊醒，但是这次他不是一个人，英握住法环在他腰间的手，低低的呻吟一声，开口道：“美利坚给你安排了房间，法，你来我这里干什么。”
“…你总是梦到我？”美给他看监控了吗？
“嗯，那段时间的事，总是能梦到。”
“在他可预见的未来，噩梦不会停止。”
法更紧的抱住了英，英闭了闭眼睛，说：“没关系，那已经过去了，法。”英挣扎的翻过身，捧着法的脸亲了亲，“我早以能理解，并且接受你赋予我的一切。”
夜晚属于他们。
